宁穗（六）

        宁穗没经历过战争，也不知dao它是什么样zi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只知dao现在他和刘赟的chu1境，很糟糕。原先她来，是要嫁给唐jian，现在唐jian被杀，他饶是个傻zi，也明白邱寒义要造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他和刘赟，算什么呢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又过了些日zi，军营里常传chucao2练的声音，靴zi踩在雪上的声音越发沉闷，宁穗掐着日zi算——哦，chun天已是过了，雪也已是化了，人也越发疲乏了。这关kou军营里的人们的眉却也蹙起来了，仿佛这就是那沉闷脚步声越发听着叫人心sai的源tou来。后来，他们上了ma车，离开了这里，宁穗于是又明白了——打仗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对现在的他来说，在意的不是过国破家亡，也不明白文人风骨，究竟是从怎样一副钢筋铁骨般的肉ti凡胎迸发chu力气来。他只觉得日zi越发难耐，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蒙上一层翳，闷闷的chuan不过气来，可又说不上来从何而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雪越往南，也越化的厉害。

        刘赟还照常zuo她该zuo，只不过将大bu分的日zi，留给一个人苦思。也将大bu分的视线，留给那一方不够大的ma车外的雪景。他还是该照常服侍她，就算是在行军，邱寒义却不算太冷qing，伙shi和招待没少了他们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打shui，替她脱鞋袜，也要替她在睡不安稳的地方多铺上一层ruanwu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宁穗，你知dao吗，我们走的这条路，是亡国的路。“

        刘赟告诉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挠了挠tou，宁穗知dao国，他读过刘赟不太ai看的典籍，知dao人们所称颂的大儒，也明白那其中写的是什么，可对他而言知也好，意也好，志也罢，就算是要那么平铺开去到家，再到国，也难以联系自shen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国亡了，亦有家，”宁穗回，默默地将她hua落的衣袖向上扶了一些，“赟在，家在。“

        ‘你还是太单纯，宁穗。罢了，你不懂，我也不懂，这天xia人谁懂谁呢，说是明白，你知dao这些人所谓云云，评判的，自认为明晰的，叫zuo什么？“

        “赟又考我些答不上来的。“他垂xiatou，用手捻了捻自己的衣摆，敛着眸zi，yan睫盖住了yan，看不清神se，可难掩话语中淡淡的落寞gan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景中人，怎观画中qing。可要怜这世间百姓，怜着liu离失所就是自找愁苦，种谷的农人若是无了，谁来替你解那温饱之饥？制衣的裁feng若是死了，又穿什么？可是评判，可是明晰，又何用，不过算作纸上谈兵，徒增烦恼，那一屋zi人叽叽喳喳却只落得噫吁长叹，喝的个酩酊大醉，一个一个只那么好似若无其事的明晰，却也忘了喝的吃的，却都是着所谓将来kou中将要忍受战火纷飞的那些人儿一手一足用泪用汗浇灌来的……痴人多扰，就是如此。“

        “宁穗，罢了，你这样，甚好。“她dian了diantou，再不言语。

        痴人多扰。宁穗虽然还是听不懂她讲的是什么，可他读了读这四个字，却又一次读懂了这话中之意。倒不如说刘赟kou中痴人，那在屋里酩酊大醉，噫吁长叹的，徒增烦恼的，就是她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刘赟说的不假，若是哪日她归家了，她也就无家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仗还是要打。可这些地方军却怎么和训练过ying，整日和蛮人交手的士兵对抗。刘赟只能一日一日看邱寒义往南攻，一日一日见到男女老少原本火r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