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自己的節奏。

        嶺翔垂著，聲音低得幾乎要被風帶走：「在育幼院，每一天都像在算數。你要算今天有沒有自己的床，有沒有輪到分到多一點的，要算什麼時候該閉嘴，什麼時候該低頭。」他頓了頓，像在確認自己說去是否值得，最後仍是輕聲：「到最後，我就只學會一件事。別把自己交給任何不確定的東西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奧菲莉亞聽著，沒有急著接話。她只是微微側過，讓自己的存在成為一種不壓迫的陪伴。

        風起他們膝上的布料，陽光從樹葉的縫隙落，在地上鋪成斑駁的光斑，時明時暗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所以我習慣計算，習慣預判。」嶺翔抬，望著前方的湖面，「不是因為想贏，是因為我害怕錯了以後，再也站不起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嶺翔低低笑了一聲，幾乎聽不見。「有時候我也懷疑，這樣是不是也算一種……自找的懲罰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奧菲莉亞沒有笑，只是輕聲說：「不是懲罰，是你還在嘗試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奧菲莉亞輕輕側頭，神有一種接納的溫柔。「這樣的你，還是來到我邊。」她語氣裡沒有質疑，只有淡淡的肯定。

        涼亭裡陷一段更深的靜默。這一次，嶺翔沒有急著收回自己，他像是第一次，在沒有任務、沒有指令的況，允許自己存在於另一個人面前，不是作為一個工，而是作為一個，有著脆弱與渴望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呢？」他低聲問，語氣裡沒有試探，只是平靜地拋一個同樣沉重的問題，「如果不是因為生在這裡……妳想成為什麼樣的人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奧菲莉亞望著他，神比陽光還要溫卻又沉靜。「我想成為一個能為自己選擇的人。」她輕輕說，「不是為了責任，不是為了血統，只是為了自己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頓了一，又輕笑了一，聲音輕得像風過面。「但也許，正因為知自己沒得選，所以才在有限的範圍裡，選擇對受孕這一項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嶺翔聽著，沒有立刻回應。他只是微微側過，兩人的膝蓋在不經意間靠得更近了些。

        這種接近不是設計好的，也不是為了任何目的。只是因為，在這一刻，他們彼此的呼與心，自然而然地開始尋找同一個節奏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如果任務結束後，一切都回到原位……」奧菲莉亞輕聲說，神落在他掌心的紋路上，「你還會記得這裡發生過什麼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嶺翔低頭，看著她輕觸自己手背的指尖。片刻，他輕輕覆住她的手，掌心溫熱而堅定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會記得。」他說，聲音不大，但異常清晰，「即使所有人都忘了，我也會記得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涼亭外風聲低回，像是遠方的大地在慢慢呼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們就這樣靜靜坐著，沒有更多話語。手背輕輕相貼，呼輕輕交，世界安靜得只剩彼此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沒有誓言，也沒有承諾。只有一種無聲的理解——在這樣一個午後，他們都選擇了把自己的一分，交給了對方。

        夜緩緩墜落，涼亭外的花草被月光刷上一層淺銀。嶺翔與奧菲莉亞沒有再多說什麼，只是默契地一起起，沿著來時的小徑慢慢走回主樓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路上，他們沒有刻意保持距離，也沒有特別靠近。像是早已將彼此的呼與步伐，默默調整到同一個頻率，不需要言語，不需要確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