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太太中毒
"小可。"她忽然唤dao,"方才谁来过了?"
小丫鬟忙从门外转jin来:"回三太太的话,少爷适才来找您,见您不在就......"
话未说完便见郑顺意执起狼毫,蘸着琥珀se的糖墨在宣纸上游走。笔锋过chu1,一朵晶莹的玫瑰渐次绽放,糖丝在晨光里拉chu金线。郑顺意搁xia笔,将镇纸压在犹带温re的糖画上。
"把这方浮雕印泥给少爷送去。"她掸了掸袖kou并不存在的糖屑,"就说若描不chu这样的纹理,明日便不必去账房dian卯了。"
待小可的脚步声渐远,吴歧路猛地将手中的雕印泥砸jin垃圾桶,yan底翻涌着阴鸷的怒意:"郑顺意,你且等着,我定要将你逐chu吴府大门!"
此刻的郑顺意正倚在书房的红木圈椅上,指尖轻抚过《大公报》泛黄的纸页。吕碧城那篇《论提倡女学之宗旨》在煤油灯xia泛着细碎的光,她看得ru神,连杜娟摇着象牙骨扇jin来都未曾察觉。
"三太太,"杜娟用扇骨轻叩雕花门框,绛se旗袍在门槛chu1旋chu半朵芍药,"我这般时辰过来,可扰了您的雅兴?"
郑顺意从字里行间抬眸,鬓边珍珠坠zi晃了晃:"小可,去沏盏碧螺chun来。"
杜娟早年在百乐门当主唱时,三教九liu什么样的人wu没见过。她一yan就瞧chu郑顺意是个有真本事的,要不吴向荣能让她jin吴府的门?叶佩青要不是仗着她爹那dian关系,怕是连吴府的门槛都摸不着。想想自己,虽说当年也是百乐门响当当的台zhuzi,可这行当吃的就是青chun饭。她心里明镜似的――等再过几年人老珠黄了,谁还稀罕?
挑来拣去,吴向荣可不就是最好的归宿?刚jin门那会儿,叶佩青成天防贼似的盯着她,生怕她抢了老爷的chongai。可杜娟心里门儿清,她图的不过是个安稳。吴向荣待她确实不薄,她也就收了心。平日里最ai逛逛街、喝喝xia午茶、听听戏文,别的花花changzi她也懒得折腾。偶尔跟老爷撒个jiao卖个乖,这小日zi不也过得有滋有味的?
杜娟亲re地挽住郑顺意的手腕,熟络得像是相识多年的闺中密友。"三太太,"她压低声音dao,"昨儿个我听说您和大太太那档zi事了。大太太也忒不像话,怎好凭空往您shen上泼脏shui?"说着又往郑顺意跟前凑了凑,"我今儿来没别的意思,就是想跟您说说ti己话。您瞧大太太那yan神,活像防贼似的盯着我,生怕我把老爷勾了去。我呀,不过是想在这乱世里寻个安shen之所罢了。yanxia外tou兵荒ma乱的,租界里看着太平,实则..."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。
整个上午,杜娟的嘴就没停过,郑顺意只是偶尔应和一两句。晌午时分,杜娟索xing留在郑顺意屋里用了午膳。
午后刚过,杜娟中毒的消息便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整个吴府。郑顺意手中的狼毫笔蓦地一顿,墨汁在端砚里渐渐晕开,如同她此刻晦暗不明的心绪。这两房姨太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