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  11〈夜醒〉Free

        你醒得chu乎意料地安静。

        并非那种被渴醒、惊醒或yu念未尽的觉，而是一种彻底脱力后的自然浮起，像从深海中缓缓起升，终于吐尽了五年来埋在心里的闷气。

        视线里是熟悉的天花板，柔和的灯光正好打在卧室北墙那面特意zuo旧的木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耳边传来轻微的噪音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初，你以为是梦还在继续――床板因为你和肇zi龙的激烈动作而被刺激得大声反抗，那种节奏和他最后一次俯shen时你听见的声音几乎重合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你很快反应过来：那不是床板，是洗衣机。

        你没有立刻起shen，先让耳朵接收，再让鼻腔确认qing况：是番茄与胡椒的味dao，还有一dian煸洋葱的焦香，混着衣wu甫脱后晾晒时的chao湿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动了动手臂，确认肌肤上没有异wugan，gan1shuang而蓬松。贴shen的是一件轻柔的睡衣。你记得它――今早chu门前随手搭在贵妃榻上的那件，当时皱着，如今却熨帖得像刚洗过，连扣zi都被系到了最上面一颗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坐起shen，发现床单也已换过，颜se不同于今早，是一抹低调的蓝缎纹，微微泛着温re。

        肇zi龙替你穿好了衣服，又替你把房间收拾成一个“什么都没发生过”的样zi。

        你站起shen时，拖鞋的鞋尖轻轻chu2碰到了地毯的边缘――那块你去年从东京带回的墨绿se棉毯。他竟也没摆错方向，条纹对得刚刚好。

        你低tou，轻轻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因为整洁，而是因为分寸gan。你今天xia午luo着晕过去，醒来却被完整包覆。这不是简单的ti贴，而是一个在你shenxia成长为男人的男孩，正在用行动为这段关系划线――不越界，不羞辱，不贪图不该属于自己的混乱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你很快警觉起来――厨房里，他正在zuo菜，可你冰箱里并没有足够的shi材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几乎把所有jing1力都耗在工作上，经常错过618、双11这类囤货期，更懒得xia厨。冰箱里唯一能rukou的，除了半盒苹果，就是两颗早已忘了用途的柠檬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快步走向厨房。

        地板gan1净得像从未被踩过，灶台边那块你平日极少动用的亚麻se小抹布，也被规规整整地展开晾在一旁，边角平直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在门kou站了几秒，没动，也没发chu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肇zi龙的背影在橘黄灯光xia呈现chu一种少见的清shuanggan。他把刘海儿重新扎起，蓝setou巾系得紧实。手中握着汤勺，锅里炖着匈牙利niu肉汤，带着番茄的微酸甜香，汤面浮着一层橄榄油的亮se。

        你认得这dao菜。

        去年带五个男生去意大利录综艺时，路过多洛米di，你在风雪中随kou提起过这daoniu肉汤。那天雪太大，他听不清你说的名字，只记得你后来在酒店早餐会上gan叹：

        “那种niu肉汤真好喝，酸酸的、辣辣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你没想他会记得，更没想他会动手去学。

        你悄然靠近，轻声问：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哪来的shi材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没回tou，只是平稳地搅了xia锅，说：

        “dian的外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你眉tou一挑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偏tou看你一yan，yan神里像早就摆好了棋zi，只等你落xia一zi：

        “虚拟号xia的单，翻了墙。地址只写小区名。打电话给保安，说给他发个小红包，他就把东西放我们家门kou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语气不疾不徐，像在汇报一场jing1准走位后的舞台动作。他更知dao：你担心的不是shi材来源，而是他有没有暴lou，会不会成为“周一见”等等舆论爆dian上的mo男。

        你不说话了，只是望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耳钉摘了，手链也没dai。整个人像把锋利的daoju收起，只留xiagan1净的骨架、薄薄的汗气，还有一个你亲手调教chu的少年，在厨房为你煮汤。

        你伸手，从后面轻轻搂住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脸颊贴在他后肩，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锅里的沸shui吞没：

        “肇zi龙，你刚才说的是……我们家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你是问，也是笑。像是从他刚才那句不经意的“汇报”中，捕捉到了什么不能明说的甜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回tou，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你也笑了，没有追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