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鬼地方，貴得要死，請全班同學吃個火鍋就花了一千多鎊。那地方雨多得煩死人，可我愛那兒的小酒館，點杯蘋果酒，聽她們，忒有腔調唻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的手指在我畫圈，講到在倫敦認識個搞音樂的男友，差點為他留來，結果發現對方是個「浪」，連電費都付不起。她咯咯地笑：「我這人，光忒差，專挑不靠譜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我苦笑：「儂這光，確實不咋樣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拍我一，佯裝生氣：「喲，拳王還嫌棄我？那儂昨晚咋那麼賣力？」我們聊了一個上午，從她的冒險故事聊到我大學時和穎穎的甜蜜時光。她聽我說到穎穎，神柔了些，輕輕歎氣：「儂這個人，太死心。伊現在......哎，算了，不講了。」      她翻床，赤的軀沐浴在陽光中：「勿要想那些，陪我去吃頓飯，散散心，好伐？」

        門鈴響了，她取一件絲質睡袍裹上，赤著腳跑到門。只見她取來一個小紙袋，笑著沖我晃了晃：「毓婷。」她拆開包裝，紅著臉吞一顆藥，嬌羞的神讓我心頭一顫——像極了穎穎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斜我一，笑：「怎麼，心疼了？放心，我體好著呢。」      她隨手扔掉藥盒，拽我到處轉，戲謔：「來，瞧瞧我這窩，三百多平，夠氣派不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公寓寬敞明亮，北歐風裝修簡約緻。落地窗灑滿陽光，白牆面淺灰橡木地板，溫卻有些的孤寂。L型沙發上散落幾張羊，上邊還有昨晚的痕跡。旁邊的胡桃木茶几上擺著一盆多肉，綠意盎然。開放式廚房裡，白大理石檯面折陽光，島臺上擺著幾瓶紅酒和一隻北歐風陶罐，一種不動聲的緻。牆角的書架上堆滿了財經類書籍，時尚類雜誌和藝術畫冊，還有一些英文小說，封面泛黃，像被翻過無數次。客廳牆上掛著一幅極簡線條畫，或明或暗的塊交織，像她複雜又捉摸不透的格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這是我娘十年前留的。」      她斜倚在料理台邊，語氣淡得像在說別人的事，「她走了後，我爸跟小三結婚，我在家裡天天跟她吵，實在受不了，就搬來這兒。平時就我一個人，自在的唻。」她聳聳肩，笑得有點落寞：「不過有時候也冷清，晚上睡不著，就開瓶酒，對著窗外發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我沒接話，目光掃過公寓，心底卻閃過穎穎的影——她也愛在家裡擺植，陽臺上的多肉是她最寶貝的「希望」。我搖搖頭，試圖甩開回憶。李文娜拍拍手：「行啦，勿要發愣！陪我去吃中飯，順逛逛街，陪儂這個拳王散散心唻！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洗過澡，換了套衣服，白寬鬆T恤進腰仔褲，外面披了件米針織開衫，腳踩一雙白帆布鞋，頭髮隨意紮成低馬尾，利落的少女。「走，一起兜圈兒去！」她開的是保時捷卡宴，笑著輕踩油門，「去新天地，吃點好吃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