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结局依旧会潸然泪。把空了的布丁包装盒朝着垃圾桶瞄准，抛了桶里，但这次再也没有人捧场地惊呼你好厉害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打开音响躺在沙发上，听熟悉的歌单，仿佛隔了一个世纪，明明睁开光线昏暗，合上后却觉有客厅饭桌黄的灯光洒在她脸上，有人从厨房探，问她要不要先喝饮料，他午去超市买了那款新的联名果茶。

        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，雾蒙蒙的，周瑛迷茫地伸手去碰，却发现摸不着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她对一切的知都退化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医生问起来时，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。每天和数字与试剂打交，只需要密的数据和严格的变量控制，检查模型的代码运行，发表期刊，汇报工作，参加研讨会，带新人，写报告……重复的生活，像陀螺一般旋转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实力资质大，加上和张家二小关系匪浅的传言，没人会对她脸上的表求疵。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调动面肌肉去支撑起一个笑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好累，这是她每天早上醒来之后的第一个念。她回望着过去这几年，一时也有些理解不了自己为什么这么累，明明这就是她曾经心心念念期盼过的生活，毫无波澜却又平静宁和。每天不用再担心成绩拿不到奖学金，担心柴米油盐，担心随时落的疼痛暴力。她不再生活在噩梦笼罩的恐惧之中，不会担惊受怕想到要去学校就想吐。

        新年前一周，裴娜在长达半个月的昏迷中离世，有过经验的周瑛轻车熟路地联系了殡仪馆，她没有让人安排追悼会，毕竟能够参加的人只有自己。由于步骤简化了许多，她很快就能够将妈妈捧在手掌之间。

        生离死别是家人亲手教会她的课程，和哥哥手把手教她切菜饭，妈妈教她认字那样，她亦步亦趋踩在他们留来的脚印上前行，脚印消失了之后该怎么走，她茫然地瞪着空白的前路发呆。

        周瑛觉得死亡很不错，它比生要伟大，平等无私地接纳每一个受到折磨的人，不分地位份年龄别，任何人在它面前只有欣然接受和不甘接受两种选项。周瑛觉得裴娜一定是微笑着向那片黑走去的，因为病痛将她折磨得多么不成人形。她看见妈妈在生命最后几天留的纸条，那是一个生命解脱前的如释重负，平静地朝那片黑沼泽地走去，她将不受因果轮回的拘束，不受社会规则的禁锢，回至天穹，归于尘土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生活一切照常，除开少了那么一项前往疗养院的行动之外，每天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毫无怨言地运作指令。她的躯化程度不知为何更加严重，没由来的闷心慌，像是肺积满了一样呼困难，嗜睡，浑无力，所有症状像河边的鬼，抓上她的脚踝，被拽着沉底，一切动静都归于沉寂。

        新来的同事年轻脱，工作闲暇时突然提到，周博士坐在位置上就像尸，看上去没有活人气，有次打路过办公室窗被吓了一。